面对疫情，美联储2.3万亿美元救股市！这对美国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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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灾难面前，靠政府大量印钞救市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正文共：32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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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馀葛瑞

我很少在时政群里面谈金融说经济，因为这似乎与时政群的主题不符合。但是今天我认为有必要向各位讲一下我的一些观点，因为所有的政治问题的根源都是经济问题。时政话题都离不开世界经济和金融的走势，时政已不是一个孤立的主题。

美国联储局在上周四（2020年4月9日）突然再次宣布一个重大消息，相当于投放了一颗金融核弹: 向美国股市收购2.3万亿美元的金融债券。根据2019年第四季度的统计数据，在这场危机之前，美国金融资产的总价值约为95.61万亿美元；美国股票资产的总价值约为37.8万亿美元，总债务为10万亿。美联储此举相当于投放2.3万亿美元的资金到股市，去收购几乎所有上市公司的债券，其中包括IPM垃圾评级的债券。

通常不做股票的朋友很难理解何谓垃圾债券？到底什么是所谓的垃圾债券，举一个例子加以说明。Del Taco Restaurants 是一家拥有近551家分店的连锁餐厅，总债务达4.2亿美元，流动资金1.41百万美元，而它每家餐厅的债务近80万美元。即使在这场危机之前，他们的贷款也是难以偿还。而现在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债务转换为“政府债务”。政府尽最大可能挽救了这家即将倒闭的连锁餐厅，为它洗白了坏帐。当然员工们在“居家令”解除以后，可能还有机会复工而保持就业。垃圾债券的政府收购行为，本质上与劳工的利益几乎无关，除了使他们保留了一份低薪工作。是的，这里有一个逻辑问题：保留一份底薪工作，难道不是劳工的最大利益吗？表面看，是的。但经过这场危机，与企业主或者股东相比，劳工变得更为贫困。

上述的个例，就是美国联储局，通过银行和金融贷款公司来收购企业债券，包括资质不佳的不良债券的救市措施，几乎只要是企业的债券现在照单全收，开创了自由市场经济的国际之先河。这也意味着美国所有企业在这次百年不遇的由病毒感染而引发的经济危机面前不会破产。原本所欠银行的不良贷款，在疫情过后，经济危机过后，极有可能也不必偿还，或者无力偿还。这是美国1776年建国以来的首创举措，人类自由市场经济历史上的第一次。让所有生活在市场经济体制中的人们大开眼界。

难道我们的自由市场经济体制已经进入了一个革命性的转变时期？

2008年金融危机时，美国联储局的救市是有选择性的。当时他们曾经考虑救赎金融界的三大巨头之一雷蒙兄弟公司，后来分析其债务之大，最后选择了放弃，转而选择救助花旗银行(Citibank)和美国国际集团(AIG)。之后这两家公司的债券操控在美国政府手中，同时也接受政府的监管，直到以后债券大部分还清而脱离政府监管，完成了一次转危为安的过程。

而这次美联储的救市计划，是不分青红皂白，优良债券和不良债券，一概而论地照单全收。换言之不管你是好公司有未来发展潜力，还是坏公司行将倒闭，全部托底。其真实目的只有一个，托住股市不下沉。果然道指创下了13%的一周最大的涨幅，更是自1938年以来的单周最大涨幅，或称反弹最厉害的一周。

对于上周四美联储向股市投放了金融核弹。其社会后果是什么呢？

1）3月份的2万亿的救灾资金和4月初的2.3万亿的救股市债券资金，二者相加达4.3万亿。前者是发钱给企业和个体家庭，这些钱的发放基本上是有去无回的。后者的救股市资金是针对金融业，以这样大量的放水，或者称无限量的QE量化宽松政策，来达到收购大量不良债券的目的。前后两次放水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通货膨胀。这个通货膨胀的程度和对总体经济的影响我们现在都很难预估，而毫无疑问的，是美国政府会高筑永远无法自拔的债台。对于仍有现金的中产阶层，持有黄金白银将是抗通胀的重要手段之一。

2）造成社会贫富两极分化加剧。行将倒闭的企业主，会变为无债一身轻，资本重组后，几乎人人都能获利。将企业的坏的债务转为政府债务后，企业立即可以启动资产重组和合并，从而套现获利，资本依然富足。然而对就业市场和劳工来讲，本周失业人数已达1700万人口。未来几周可能会增至3500-4000万。有人估计最终会达到就业人口的30%的高失业率，约5000万左右。

这将创下1929年经济大萧条（24%失业率）以来的历史失业最高位。哪怕这次危机过后，也无法恢复和创造很多就业机会，迅速达到危机前的失业率4%以下的水准。因为危机之后的美国商业模式会发生结构性变化，高失业率会成为今后一段时期内的常态。因为服务性行业（现约占美国就业市场的60%）会因为防疫新常态而产生巨大的变化，不再需要大量劳动力。瘟疫以后，社会短期内不会消化几千万的失业人数。经济的复苏至少需要一至二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再就业对服务行业会是一个长期的社会问题。穷人陷入长期困境将会不可避免。

3）将会造成愈加明显的社会两极分化和撕裂。这是回归到政治层面来作分析。美联储原本是一个联邦储备系统（英语：Federal Reserve System (Fed)，简称美联储），是美国的中央银行体系，依据美国国会通过的1913年《联邦准备法案》而创设，以避免再度发生类似1907年的银行危机为宗旨。整个系统包括联邦储备委员会、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联邦准备银行、三千家会员银行、以及三个咨询委员会（Advisory Councils）。美联储系统当年的主要职能包括：解决银行危机所带来的恐慌性问题，承担美国中央银行的角色，在银行的利益和政府的责任之间寻求平衡监督和规范银行机构，保障消费者权益，通过制定货币政策来管理国家的货币供应，解决潜在的冲突风险，扩大化就业，稳定市场的价格，包括防止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

但是当今美联储的决策，似乎完全失去了独立行事，不受总统行政当局直接影响的央行角色，成为直接导致灾后通货膨胀的发动机。这次配合特朗普政府如此紧密，完全失去了它自身对货币发行的历史独立地位。脱离了自由市场的经济原则，即小政府大市场，转而走向了大政府小市场的方向。这也是特朗普政府一向批评民主党理念的核心内容。而现在一步颠覆共和党建制派的治国理念，直接倒向了他们一向反对的准社会主义的经济运作。

在美国大萧条时期的1930年6月，时任美国总统胡佛签署了《斯穆特-霍利关税法》，对两万多种进口商品加征高额关税，引发美国主要贸易伙伴报复，并演化为惨烈的全球贸易战。而90年后的2020年4月，现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实施无限量货币宽松政策救股市，将会引发全球货币战。在经济大危机中，走向两个不同层面的极端，极端的救市策略和货币宽松都会引发严重的社会后果。

综上所述，在灾难面前，靠政府大量印钞救市，会导致民众更多依靠于政府，股市更加依赖于政府，这既违背了自由市场的经济，又背离特朗普竞选时的承诺——将减轻美国国家的债务，而且是将债务提高到历史空前的最高位（2020年2月, 已经有25.3万亿）。美国的纳税人事后将一起承担今后继续的高通货膨胀现实。这会促使美国失去在世界的竞争力，导致“使美国再次强大”的总统竞选诺言，将成为自我讽刺！

写于2020年4月11日，洛杉矶

参考来源:

https://www.federalreserve.gov/releases/z1/20190920/z1.pdf

https://seekingalpha.com/article/4334887-why-this-is-unlike-great-depression

https://www.bea.gov/data/intl-trade-investment/international-investment-position

WSJ from 4/6-4/9/2020

撰文：馀葛瑞

编辑：薄雾/Jing

本文由作者授权原创首发于《美国华人》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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